——《李清照词集》读书笔记
李清照词中香并不是一个陌生的意象,从李清照一生的经历来看,其实香除了是当时社会一个普遍的东西以外,还能从一定程度上反映词人的心理变化,或者说香这个意象在某种层面上可以说是李清照人生的写照。
我之所以认为香在某种层面上可以说是李清照人生的写照,主要是因为香在词中营造的氛围与李清照的人生状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香对于李清照来说更像是情感的寄托物,丈夫总不在自己身边,独守空闺时,,香炉中的香就像词人对丈夫归来的期待,从满心欢喜到失落最后香冷人也就绝望了。香意象营造出来的氛围,随着词人的心绪放大和缩小,却又无孔不入,一点、一点地渗透着词人的心,营造出词人被愁绪吞没的氛围。
从具体的词作中或许更好体会这两者的关联,《念奴娇》“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一个斜风细雨的黄昏,暖被渐凉,沉香玉陨,酒醒后的词人被闲愁笼罩,想把心中万千思绪寄给远方的愁人,却发现鸿雁早已飞尽。香冷了,残留的香气在闺房内颤动。此时春情自然而然地萌动,给离情平添几分躁动不安。同样,《醉花阴》中的“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中的一个“凉”也道出了与丈夫离别之后因相思而起的痛苦复杂的心绪。《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庸自梳头。”香冷了也无心续上,早上起来不收拾被子,连头发都懒得梳,首饰盒上都落满了灰尘。再有《浣溪沙》中的“瑞脑销魂梦断,避寒金小髻鬓松,醒时空对烛花红。”把闺中少妇独守空房因寂寞而销魂的状态渲染得更加到位。
南渡之后的《鹧鸪天》“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便宜瑞脑香。”《孤雁儿并序》“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沉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菩萨蛮》“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沉水卧时烧,香消酒未消。”这些词中将个人之愁与国家之愁结合在一起,沉香断,玉炉寒,词人因思念故国思念丈夫而产生的愁绪随着香一样变得凄凉起来。
香映衬着因空而倍显冷清的闺房,词人在每一个物象中寻寻觅觅,无心关注外界,无心思考除了丈夫、故国之外的任何事物。清冷的香炉,缥缈的残烟,氤氲的香气营造出一种沉郁悲凉的氛围,也是李清照一生凄凉的写照。